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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尚宫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李嬷嬷走进来,见到朱裳又板着脸训一堆下人。

“尚宫大人。”

训斥的声音停了下来,回头立马换上喜笑颜开。

“嬷嬷今日怎地有空过来?”

“下个月便是皇后娘娘的寿宴了,交给你做的吉服如何了?”

“您就放心吧!衣服早就完工了,明日熨实了我便亲自送到慈云宫去。”

李嬷嬷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一些寿宴上的细节,随后便要离去。

朱裳送她出门,趁机提了嘴,“听说皇后娘娘把那锦帕交予姜家姑娘了?”

李嬷嬷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听说那姑娘手巧,便让她给修点修点。”她停了脚,“怎么?她找你来了?”

朱裳愣了一下,反应也是快,“是啊!她说最近手艺生疏了,让我给她提点意见。”

李嬷嬷听罢,也不言语了,倒是朱裳一直问道:“那帕子皇后娘娘珍藏多年,一直带在身上,平日也未觉得帕子素净,怎地突然要修点呢?”

这番话让李嬷嬷变了脸色,有些警告地看她,“你竟还敢叵测娘娘的心思!”

朱裳慌了声,连忙闭上嘴认错地朝她看去。李嬷嬷微哼一声,转身离开。徒留朱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一边进门一边暗暗嘀咕着,这皇后娘娘到底为何突然把帕子交给别人呢?

姜知棠小心翼翼地拐进昨日的院子,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这种寂静更加让人心慌。

她谨慎地留意每个角落,生怕在她看不到的空洞里突然蹦出个东西来。

就这样扫视着,大到木板之间的缝隙,小到地缝。

而她却不知道,也有一双诡谲乌黑的双眼正在小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她。那黯淡无光的瞳孔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着,像只充满好奇而又恐惧的野兽。

姜知棠看了一圈也不见有异常,觉得疯婆子应该不在这里了,或许该换个地方了。

想着正要转身,却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狠狠地瞥到了不远处的石阶下有一双窄小的人眼正阴森森地盯着她。

她吓得头皮一紧,连忙朝着天上大喊:“救命啊——”

而此时在另一边等待地俩人听到声音后,立马同时朝她的位置奔来。

洞里的眼睛听到动静后倏地缩回地下,那凸起来的石砖也陡然沉了下去,严丝合缝地盖在地上。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下面能藏着人。

姜知棠耐着胆子守在原地,一旦叶殊宴赶到,她就立马躲在他身后。

“那那那!就在那!”她激动地指着不远处的石板。

陈蹊云应声走过去,用脚在上面踩了踩,随后蹲下用手指在边缘摸索着,没一会儿,他的眼神就变得惊讶起来。

这石板下面果真是空的!

只见他一把掀开石板,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大坑洞。在坑底的一侧墙上还有一个洞,看起来像是连接某个地方的地道。

他们跳下去后,不约而同地往里走去。

那洞口极小,只能勉强一人通过,于是姜知棠跟在叶殊宴身后,陈蹊云紧随其后。

好不容易经过憋屈的地洞后,他们打开上方的木板,从地上跳到地面。

此时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一个书房。这里不同于外头的狼藉破旧,书架上的书虽然都杂乱无章的陈列着,但摸着一尘不染。

一看便是经常有人在此出入。

叶殊宴观察着,注意到案桌上摆放的一堆书册。拿起一本翻开,写得就是监守每日要上报朝廷的乌镇情况。

而这一本的落款时间竟然是十年前。

原来,乌镇已经与朝廷断讣十年了吗?

叶殊宴暗道不妙,十年之久,若真要做些什么,只怕已是棋差一招了。

他只能侥幸这背后的人所谋划的事没有那么凶险,否则,这件事便不是他能干涉的了。

姜知棠十分疑惑地看了下四周,她以为附近应当还有什么机关,不然为什么进来后,竟没有看到那个疯婆子呢?

而且方才进来明明只有一条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陈蹊云在另一边的书架上摸索着,竟然不慎将架子上的花瓶掉落在地,一声巨响后,叶殊宴和姜知棠同时看了过来。

那支离破碎的瓷片中,有一根竹节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叶殊宴捡起端详了一会后,将顶部尝试拧开,倒出一卷小纸。

他打开后,纸上是一段十分细小的文字。

“显王十七年——廿五年,鞑靼涌入,屠杀百姓,奸淫掳掠,乌镇不堪内乱。望君平定。”

叶殊宴大惊,乌镇十年前竟遭鞑靼人围陷!他猛然想起,十年前的鞑靼人一直在鄢朝边境作乱,不断地残害周围的百姓,以此来试探鄢朝的底线。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作乱后,鄢朝终于派人去围剿了那些鞑靼人。但还没打多久,那些鞑靼人突然退兵消失的无影无踪。

鞑靼一直生活在境外十分遥远的地方,鄢朝要派兵去打需得耗时一年的时间。况且,鞑靼一直是流氓一般的存在,他们是游牧族,一旦战败便立马卷铺盖滚回老家。

所以,那些年来,即便鞑靼多次作乱边境,鄢朝也只是派兵驱逐,便未派兵去围剿这个民族。

但他没想到的事,竟然已经有鞑靼人跑到了乌镇,还屠杀镇内百姓。而鄢朝一无所知!

难道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有人在控制乌镇了,而鞑靼人也是他们放进来的。至于监守官,想必是因为触犯了他们,所以才招来杀祸。

他早该想到乌镇背后的事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出如此大的阴谋。

另一边,姜知棠突然打开了封锁许久的柜子,猛地与那个疯婆子对视上,措不及防的她被吓到在地。

叶殊宴回过神,连忙紧张地朝她走去,将她扶起后,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

那个疯婆子看到如此多人围着她,吓得抱住身子,嘴里念念叨叨地喊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第54章质疑

房间内,一行人盯着被五花大绑的疯婆子,七嘴八舌谈论着。

陈蹊云:“这力气可真够大的,给本殿的手都掰折了。”

姜知棠:“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监守?”

叶殊宴:“历来的监守皆是男子,且乌镇的监守我是见过的。”

姜知棠问:“你见过?”

叶殊宴点头,那时他年纪尚小,不慎走丢在城外,所幸被来宫里奏事的徐勿看到,便带着他一同进宫了。

当时奇怪,他为何能认得自己,徐勿笑道:“我见过昭嫔娘娘,你与她长得极像,我不会认错的。”

原是当年,娘亲与父皇曾到乌镇避难,识得了徐勿,受其许多帮衬,因此父皇拿到皇权后,便命徐勿为乌镇监守。

如此,他便怀疑,这疯婆子许是徐勿的亲眷,再看她如此熟悉这府邸的布局,或许当年府邸遭灭门之时,她被安排着躲到了地下,才幸免于难。

姜知棠与叶殊宴这边说着,那边陈蹊云正作弄着面容呆滞的疯婆子。

疯婆子的情绪不稳定,时而呆滞,时而狂躁。被陈蹊云一番戏弄之后,突然抬起头一口咬住陈蹊云那双欠揍的手。

“啊——”

俩人应声回头,看到疯婆子咬着陈蹊云的手背不放。陈蹊云痛得面目狰狞,足以见得那一口力道有多大。

见他们两个还愣着,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我啊!”

叶殊宴捏起桌上的干果,一个弹指间,那干果“嘣”地一声砸在疯婆子的额头上,乱糟糟的脑袋愣了一下,猛地垂下。

陈蹊云终于得到了释放,捂着被咬出血迹的手破门而出。

姜知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疯婆子,丝毫没有动静。

于是,姜知棠叫来了店家老头,让他替她找几个大婶来,将疯婆子带下去洗干净。

回到房内,叶殊宴若有所思地低垂着眼,手里捏着一杯茶一动不动。

姜知棠走过去,那杯茶清澈见底,无甚怪异之处。她抓了一把干果,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盯着那出神的俊脸。

叶殊宴又陷入了缈萝说得那些话中,关于那个楼若,他想知道得更多就得再去找她。可她也提出了条件,那就是让他带她入宫,给她身份。

莫说她一个敌国公主的身份,而是他身为无名无分的五皇子,带一个人入宫何其难?若说是给她身份也只有成为五王妃这个办法了。

可他愿意吗?

定然不愿。

五王妃的位置他不想交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沉思良久,忽听得耳边传来“吧唧吧唧”地咀嚼声,他神情松动,呆呆地看向一旁大快朵颐的姜知棠。

只见她正抓了一把瓜子仁猛地塞进嘴角,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口吞下那捧瓜子仁。

她娇小的脸颊顿时像松鼠一般鼓鼓囊囊,配上那大快朵颐的动作,看着可爱又灵动。

他忍不住笑出声,见她嚼得十分干硬,贴心地给她倒上一杯茶,递与她。

“怎地吃个东西也如此着急?”

叶殊宴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说到。

咽下那团干巴巴之后,姜知棠缓缓地回答:“我没有着急,我就是被噎得。”

“噗嗤!”

叶殊宴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知棠问道:“你方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也没什么。只是……”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你认识缈萝吗?”

姜知棠一愣,不解地看着他,心里说是承认了,但明面上还是摇头。

她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何止是认识缈萝。

见她摇头,叶殊宴继续问道:“你说你不认识缈萝,可那天你却总是问我缈萝的情况,你似乎在撮合我与缈萝,是吗?”

这一番话直接让姜知棠心虚不己,她忍不住腹诽,这叶殊宴是属狐狸的吧?怎么这么点细节都能猜出来?

叶殊宴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她的微末的表情,虽然面上无常,但眼里的探究和考量早已如狂风弥漫沙场,席卷八荒。

姜知棠调整好心态,佯装一副淡定且莫名奇妙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呀?我好端端地撮合你们做什么?我又不是红娘,哪来那么多的闲事呢?”

叶殊宴不置可否,“谁知道你想得什么,或许你正是打算把我往坑里推呢?”

“叶殊宴你胡说得什么呀!什么叫我把你往坑里推?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缈萝怎么会是坑呢?那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姜知棠生气地别开脸,没想到认识了这么久,叶殊宴还是认为自己对他是有目地的,正如一开始带着制造谣言的事故意接近。

叶殊宴显然是不慎把臆测都说出来了,也没想到姜知棠会如此生气,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在生气?”

“是!”

她冷哼一声,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身旁的人带着笑意又问:“是因为我怀疑你吗?”

生气的人突然放下肩膀,回头一脸平静地看他,“所以你明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我生气,可你还是问了,你在拿我当猴耍吗?”

她发现叶殊宴这人的癖好真是奇怪,似乎特别喜欢看人家跳脚生气的样子,把她惹生气了,又来假惺惺地问生气了?因为他做得事吗?

这不是贱是什么!

亏她还觉得他这人温柔似水,没想到越是温吞的人臭脾气越怪!

叶殊宴见她说话带刺,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连忙讨好似地开口,“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我并没有拿你当猴耍,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那你确认了吗?”她冷冷地看着他。

他沉吟不语。

姜知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确认了我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你?”

这次,叶殊宴很果断地摇头了,他没有觉得她带有目的,只是她有许多事他想要知道,他觉得她有事瞒着,出于本能地想要去了解。

相处这么久,他是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一开始的清冷静婉变成如今的古灵精怪。

第55章藏男人

但不得不说的是,变化后的她对于他而言更为亲切和吸引力。

似乎从一开始的惊鸿一瞥到现在明目张胆,他的心在渐渐跳动着。

但他还不敢确定,这种朦胧的心动到底是因什么而起。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下决定。更不想误了自己也误了她。

至少目前看来,带着理智跟着心里的感觉走并不会错。

叶殊宴又想了一堆,正打算伸手去触碰她时,殊不知姜知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又见他沉默不语,更是气得一咬牙,直接甩下他离开了。

徒留叶殊宴一人在屋内对着愣在半空中的手无奈叹气。

事实看来,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太理智为好。

另一边,姜知棠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到店家老头的叫唤。

店家老头告诉她那疯婆子已经洗干净了,是不是给她送到房间里去。

姜知棠闻言一愣,此话听着属实怪异。但她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

于是,几个小儿就扛着裹了布条的人往她房间里送。

从她面前经过时,那布条将人包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个光洁的额头和一头已经头发剃短的脑袋。

不消一会儿,给疯婆子洗澡的大婶突然走了过来。

姜知棠以为是来要银子,寻思着这钱不是一早就给了吗?

但那大婶笑容红光满面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看起来还颇为娇羞。

“真是遭了天谴了。这么好的一个娃子,竟然埋没了这么多年。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

姜知棠问:“什么意思?”

那大婶啧啧感慨,“那哪是什么疯婆子啊?那是纯纯正正,根正苗红的小郎君呢!模样周正得呦,我都忍不住摸了好几把。”

姜知棠顿时脑子宕机,原来那不是疯婆子,是疯男人!

不对!她又问到:“那你可惜什么呀?”

大婶红着脸捂嘴失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扭着肥臀大胯下楼了。

这件事,直到后来她突然提起,问了老店家,那老店家老实巴交地告诉她,那大婶是他从鸭楼里找来的老鸨,看到有钱毛遂自荐来得。

姜知棠无语,突然有点对不住疯婆子,被人昏迷着占去了便宜。

姜知棠进房间后,看到那一条长人躺在床上,又想起大婶说得话,顿时好奇,心痒难耐地冲过去,欲掀开被子看看那模样是如何周正?

她搓了搓手,缓缓掀开被子,渐渐露出光洁的额头,流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然后下弯的唇角。

美好的气氛戛然而止。

姜知棠可惜地叹了口气,这长得确实不错,只是好好的帅哥怎么长了个钩子嘴?

实在可惜!

“姜知棠!”

正扼腕叹息着,突然门外传来陈蹊云高亢的嗓音。

姜知棠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怎地,下意识匆忙地给床上的人给盖住了去。

陈蹊云开门进来,见姜知棠一脸怪异地坐在床边,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径直地走过去问道:“那疯婆子呢?”

姜知棠挠了挠头,“不知道啊!”

“不是让你给拿去洗澡了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知棠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就是不知道啊!”

陈蹊云觉得奇怪,盯着她良久,除了一脸淡定看不出任何破绽。

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他气愤地甩了甩手,那道牙印已经发紫了。

“可恶的疯婆子!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姜知棠轻蔑地嗤笑一声,“谁让你手那么贱,不咬你咬谁!”

陈蹊云一听,不乐意了,“要不是为你出气,我至于被咬吗?”

姜知棠愣住,“你在为我出气?”

“是啊!”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满脸傲娇,“谁让她大半夜跑来吓你!”

本来以为能得到姜知棠一番夸奖,没想到却得来一句鄙夷。

“切!我不信!这肯定是你为自己被咬而找得借口。”

“喂!你这女人怎么没良心啊!”

“哼!”

“我帮你出气你还质疑我?”

“谁让你平时就和我不对付!你让我怎么相信啊!”

“我真的是在为你出气!”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我出气?”

“……”

陈蹊云愣了愣半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只是蓦地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

姜知棠见状,得意地挑了挑眉,心里更是料定他是为了好面子才故意说为她出气的。

而在他们吵了这么久的空隙,被窝里的人早就醒了,他被捂了一会儿喘不过气,竟伸出手在姜知棠身上摸索着。

姜知棠突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干嘛!”

陈蹊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问完怎么回事,就瞥见那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随后一个**男子从床上坐起,一脸呆滞地望着他们。

“姜知棠!”

他一脸懵地看着那男人,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竟然……在床上藏了男人!”

姜知棠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他不是男人!他是疯婆子!”

然而陈蹊云不信,看那一头短发,平坦的胸部,以及硬朗的五官,怎么看都不是女的。一脸鄙夷不屑地说道:“这么拙劣的借口你都能说出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姜知棠也意识到刚才说得话不对劲,无奈改口,“好吧!他是男的!但是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

陈蹊云挥手阻止她欲张开的嘴,闭着眼都流露出了对她的失望。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他看了她一眼,“我要去告诉五哥!”

说完,撒丫子似的拔腿就跑。

姜知棠呆了一瞬后,反应过来立马去追,而坐在床上的男人也跟着溜下床,全身**地在姜知棠身后追着。

陈蹊云身手灵活,没一会儿便躲开了姜知棠的抓捕,一个轻轻跃起,从二楼跳到楼下,落在叶殊宴的房门前。

正当他身手要推开那扇门时,姜知棠也顾不得了,一个激灵也跟着从二楼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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