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飞花第12章

楼妈妈笑着给老夫人夹菜:“云期小姐年纪小,贪嘴些也是有的。”

“想吃就自己去跟厨房要,不能跟她爹学学,上我这里我又不能给她做。”

“哦呦,”楼妈妈玩笑道,“二爷都没吃过您的手艺呢,”随之又是一叹,“毕竟不是自己家,又不是在跟前长大的,心里多少隔着一层。”

“要死。”

老夫人骂了一句,楼妈妈不用问也知道她骂的是亡故的二爷。

“清心,”老妇人说,“你说畏畏缩缩了十几年的人,真的会因为忘记一切就忽然落落大方了吗?”

楼妈妈笑一笑:“总归她是二爷的女儿,性子如何都不重要,不是吗?”

窗外落叶簌簌而下,洒扫的小丫头赶紧把叶子扫了,而少女和婢女的影子早已不可见。

第4章 各怀鬼胎

云期和雪青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的时候程娘子也来了。她虽然说是伺候云期的,但是平时在云期这边根本见不到她人,来的这么早实属少见。

但是雪青刚来,不知道这些,见到程娘子就规规矩矩地行礼:“程娘子。”

程娘子看着雪青:“你是什么人?”

“她是夫人送来的人,说程娘子事忙,我身边总要有人照顾。”

程娘子哼笑一声,不屑又轻蔑地看她:“总要?你以为......”

“我以为什么?”

程娘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姑娘是小姐,自然该有人照顾的,又她在我也能轻松些。”

云期看着程娘子的脸色,心中暗道,她猜的不错,陈娘子恐怕就是那个跟主子通风报信的人,但是有问题的不仅仅是程娘子,就连薛云期这个人恐怕也有问题。

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如果程娘子单单只是那位主子派来控制云期的,只要摆脱了程娘子就高枕无忧了,不论原本的薛姑娘究竟为了什么,总归是薛家血脉。可若是“薛云期”的身份都有问题,投鼠忌器,她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云期看着程娘子,忽然笑起来:“娘子是我的乳娘,与其他的下人总归是不同的,我也不愿让娘子太过操劳。”

若是可以的话,一劳永逸最好了,既然手里有把柄,那就让你永远用不上。

程娘子也笑:“姑娘可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笑着说话。

“我刚从前头过来,听说姑娘今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姑娘不是最怕老夫人了吗?之前还说不像是自己的亲人,觉得吓人。”

“有吗?”云期笑一笑,“我不记得了。”

程娘子看着云期:“我倒是忘了,姑娘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青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但是任她想破了脑袋恐怕也猜不到两人所为何事。

云期恼火于自己受制于人而无计可施,程娘子则是因为雪青的出现意识到如今的云期恐怕在试图摆脱她的控制,而雪青的存在也意味着后面会有更多的人在云期身边安插眼线。不论从前的薛姑娘如何应对,是拒绝还是送走,总之如今的云期不亲近任何人,稍有不慎主子的布局就要付诸东流。

决不能继续放任了。

程娘子上前一步,亲热地拍着云期的手:“可怜姑娘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记得我们在潞州乡下的时候。那时候姑娘还小,大人和太太总是不在家,每每入睡的时候总要拉着我的手,简直一刻也离不开,如今姑娘长大了,也不再需要我了。”

云期看着程娘子,心里又有些犹豫,原本她已经认定薛云期的身份有猫腻,而程娘子就是知道一切的人,所以为了保全自己决意舍弃程娘子。可是程娘子这么说出来她又觉得迷糊起来,若是薛云期真的是薛家女儿呢,听起来她与程娘子感情甚笃,那么又不好对她动手。

说到底想要知道这一切还是要知道薛云期来定国公府的真实目的,主子又是谁,只要知道答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这恰恰是最令人为难的地方——她无法找到答案。

她抿了抿嘴唇:“娘子不要难过,总有想起来的那一天。”

这个时候雪青上来打圆场:“小姐,适才小姐与老夫人叙话的时候,三小姐房里的追云告诉奴婢,三小姐想见小姐一面,只是张姨娘不让她出来玩,想让小姐去找她。”

“张姨娘?”

“小姐方才见过,就是站在刘姨娘身旁的那个。”

这样一说云期才有了一点印象,隐约记得那位姨娘穿着件姜黄色素面褙子,模样生的很清秀。刘姨娘对着她阴阳怪气的时候她还扯了扯刘姨娘的袖子。

看上去是个十分本分小心的人。

也不知道那位三小姐找她做什么,但是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对云期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所幸能借这个借口从程娘子身边逃开,何乐而不为。

定国公府三小姐跟着她的生母张姨娘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但是可能是不受宠,一妾带着孩子的院子居然和云期独居的小院差不多大。

云期到的时候三小姐薛云霜正坐在床边绣花,看见云期喜不自胜地把东西一扔,穿上鞋就要出来。临出门时看见门口的张姨娘,呐呐地说:“云期来找我了,我就出去一会。”

张姨娘看着女儿简直头痛,点点头就放人了。

所以云期进门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小旋风一样刮过的薛云霜,两个女孩撞成一团,幸好雪青和追云把人扶住了。

“云期,你怎么样,早上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点怪怪的,我早就说要去看你,可是我姨娘不让,说起来就生气,你受伤把我姨娘吓得不轻,说什么都不让我出门玩,前两天大姐姐带人去钓鱼都不让我去,最后好说歹说只让我在旁边看着。这样下去后天的花宴我怎么去嘛!裙子都送来了居然不让我去。哦对,你的裙子也送过来了,我看了真漂亮,早知道我选那块料子了。”

薛云霜的嘴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好半天云期才听明白她说了什么。

“花宴?”

“你不记得了?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大姐姐到时候跟母亲说,我们一同去花宴,听说陇西郡主也会去,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呢,你之前就是被郡主射伤的,怎么样,郡主美吗?”

云期心情复杂:“我很多事情都记不记得了,美不美你到时候自己去看好了,你很喜欢陇西郡主?”

薛云霜凑上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云期的面孔:“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你原本记性很好的,这到时候回到学堂里,不会连功课都背不下来吧。”

薛云霜看云期的脸色不像作伪,关切地看她:“你还有什么事情不记得,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云期想了想:“我为什么要把裙子送到你那里?”

“你连这个都不记得啦,”薛云霜掩口,“程娘子,就是你的乳娘不喜欢你穿的太好看,她说你寄人篱下,还有什么我没听清,反正说你不配,要我说就该把她撵出去,可是你说是你的乳娘,还说反正你早晚要摆脱她的。”

云期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如果薛云期所言属实,那么程娘子恐怕是真的乳娘,但是薛云期不是那个小姐,所以她说不配。而原本的薛云期与程娘子是执行任务的同伴,所以才会说早晚要摆脱。恐怕主子一开始就盯上了真正的薛云期,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最终选择用假的。

可既然如此,那当初的薛云期为什么会病故呢?

云期清楚地记得,曾经的自己对于薛家云期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更遑论那射出的一箭。所以在那一箭之前就一定有什么与曾经不同了,所以薛云期会出现在游猎的现场,被现在的李常玉一箭射死——如果她的死因真的与那一箭有关的话,然后云期借尸还魂,成了薛云期。

那么究竟是什么发生了变化呢?

薛云霜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愣住了?”

云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那条裙子真的很漂亮吗?有多漂亮?”

薛云霜扬眉:“比我的还要好看呢。”

云期也笑起来:“哦,这么好看呀。”

两人笑作一团。

第5章 姐姐妹妹

正说着话一阵冷风吹过,薛云霜缩了缩脖子:“咱们还是别在外头站着说话了,不知道水阁那边有没有人,虽然那边也不太暖和。”

水阁在哪云期可不知道,她跟着薛云霜走,只见一个四面垂着竹帘的阁子外头站着两个小丫鬟。

薛云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又是她们。”

然后马上换上一副笑容进了水阁。

水阁里有两个少女对坐,其中一个看见薛云霜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说你怎么在这呢。”

雪青跟在云期身边,小声说:“这两位是三房的云姣小姐和云娆小姐,在府中行二,行四。”

薛云姣看见跟在薛云霜身后的云期,笑了一下:“云期也来了,我就说嘛,怎么张姨娘没看住她把她放出来了。”

薛云霜呲牙:“你说什么!”

薛云娆站起身:“既然来了大家就一起坐吧,这几日因为云期的事大家都被看的紧,好不容易溜出来就不要吵架了。”

这话说得云期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她说得也没错,就只能笑笑不提。

两人纷纷落座,云期这才仔细地打量三房的这姐妹两个。

薛云娆穿着一件桃红织金小袄,头上带着一对镶嵌红宝石的累丝蝴蝶金簪,耳边的红坠子更是衬得她面若桃花。而她妹妹薛云娆则与她截然相反,一件月白素面缎衣,头上只有几支珍珠小钗,素净得像一朵云。

云期依稀记得,曾经听说过定国公府三房的两个姐妹并不是太和睦,甚至后来听说薛四小姐甚至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了。

但是更多的因着当时与薛云霓关系不佳就无从知晓了。

只是看着这两姐妹如今的样子倒也还好,兴许只是寻常姐妹,但也绝对担不起不睦二字。

薛云期的事情告诉云期,很多她曾经想当然的事情都不是表面的样子,那么薛家三房姐妹之间,是否又有些别的变故呢?

云期对着薛云娆笑:“云娆姐姐穿得如此素净,和我站在一处倒像是姐妹了。”

薛云娆还没说话,薛云姣就翻了个白眼,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哎呦喂,我们家可容不下云期小姐这一尊大佛,万一伤着那还要我母亲去认错。”

云期一愣。

薛云姣看她面上神色不似作伪:“你不知道?因为你受伤的事大伯母去跟祖母请罪了,连带着大姐姐也被禁足了。”

她们几个都是在国公府长大的,与薛云霓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今一家子的人因为云期这个外人受罚,她当然不悦。

但是云期也是真的不知道,她自从醒来就在和程娘子打交道,一门心思想着接近陇西郡主和保全自己,而她不问,程娘子也不会专门去说。后来的雪青也不知道她是个怎么的态度,自然更不会特意提起。

这样一来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难怪薛云霓今天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一点都不像她。

云期坐在那里,继续摆出困惑的表情:“为何......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我单单只是吓晕了过去,即使真要问罪,也该去找一箭吓晕我的陇西郡主不是吗?”

薛云娆看着她的脸,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否属实。

薛云霜却不耐烦了:“云期是受伤的人哎,就算是大姐姐也没有觉得她被禁足是因为云期被吓晕了吧,何况等到花宴的时候大姐姐就能够出门了。”

薛云姣冷笑一声:“你去问大伯母了是不是,就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怎么了?薛云姣你......”

云期连忙伸手拦住薛云霜:“云霜姐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薛云霜还没站起来就被按住了,只能气咻咻地怒视薛云娆。

薛云姣也不服气:“你们不用管,我今日一定要让她知道谁是姐姐。”

“哦,你厉害,你痴长一岁,仗着早吃一年饭好像我活不到明年似的。”

“薛云霜!”

“薛云姣你还喊上了,下面是不是要拍桌子啊!”

薛云娆捂住脸。

云期也掩面笑了起来。

“云期你怎么样,”薛云娆温温柔柔地说,“我听我母亲说你忘记了很多事。”

“如果说记起来了什么那恐怕不太好,”云期说,“但是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也不错,你说呢。”

“你说得对,云期,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四姐姐,薛云娆。”

“我是云期。”

......

晚上的时候雪青睡在云期房里守夜,过了很久很久,忽然听见云期问:“雪青,你从前认得我吗?”

雪青坐起身子:“奴婢从前只是端茶水的,见过小姐,但是小姐对奴婢应该没什么印象。”

“不要紧,你觉得从前的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雪青想了想:“和我一个屋子住的小姐妹曾经在小姐刚来的时候伺候过一阵子,她说小姐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但是事事都听程娘子的,分明是小姐,在程娘子跟前却仿佛抬不起头似的。”

云期没有再说话,雪青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音就说:“小姐早些休息。”

云期却睡不着了。

今日见到的几个人都不像小丫鬟雪青一样是个容易糊弄的角色,失忆是一时的借口却不是永远的借口。云期的行事作风为人处世都与薛姑娘不同,她总是担心会被人瞧出端倪。

但是多亏云期的性子与原本的她自己也不大像了,这样少言寡语的应当还能遮掩几日。

过几日就是花宴,如果那位主子真的手眼通天还不打算放弃她身上这条线,那么花宴那日就一定会来见她。

花宴之后一切就说不准了。

定国公府确实是个好地方,不用勾心斗角又衣食无忧,但是那个主子盯上定国公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还是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一切只需等到花宴就能见分晓了。

第6章 竟然是他

如今正是金秋,花宴赏的自然是菊花。

举办宴会的是陇西郡主李常玉的旧时好友永昌郡主的母亲——熙宁长公主。

熙宁长公主为人和善,又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在朝堂上很是有些影响力,因此她办的宴会不论各家态度如何,总是会给面子的。

定国公府也是其中一个,要知道定国公府与镇北王李家一向不和,连带着两家小辈说的就是薛云霓和李常玉也是水火不容,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看到两人一同出现。

定国公夫人郑氏和三房太太陈氏与各家女眷一同坐着叙话,放几个小姑娘去和自己的手帕交玩。只有云期因为初来乍到加上刚刚大病一场,被勒令跟紧薛云霓免得再出事。

云期自然是不愿意的,首先自然是她跟薛云霓交恶多年,即使后来两人之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云期还是觉得别扭。其次如今的薛云霓与李常玉不太对付,虽然不至于结仇但绝不是能平心静气说话的,继续跟在她身边是万万无法接近如今的陇西郡主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那个主子今天真的会来见她,薛云霓在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还是要找个借口脱身。

她四处张望着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好人选,就这么一望就看见了她曾经的好友永昌郡主。云期眼睛一亮,永昌这个人有多好说话她最清楚不过了,以前就经常帮被哥哥姐姐看着的小孩子解围,加上她这个人为人处世十分稳重,大家也乐得把小孩交给她。再者说永昌郡主与李常玉交好,若是顺利的话就可以接近此时的自己了。

“云霓姐姐,”云期指着永昌郡主,“我去找那个姐姐玩,姐姐也去和其他人玩吧。”

薛云霓看见永昌郡主也是一喜,她当然也不想看孩子,有人能接这个盘再好不过。

于是领着云期过去:“永昌。”

永昌郡主笑:“怎么啦,”她看向云期,“这就是之前那个被阿玉一箭吓晕的妹妹吗?”

薛云霓闻言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就是她作孽,我母亲让我一定好好看着云期,你是知道我的,能不能帮我看一会。”

永昌温柔道:“当然好,只是我待会还要去我母亲那里,这样吧,我找两个丫鬟陪着她。”

薛云霓才不管,胡乱地点点头:“都行。”

就这样把云期交给永昌郡主,自己去找好友了。

永昌拉着云期到一边坐下:“先前听阿玉说她吓晕的是个漂亮孩子,还觉得以她的眼界不至于如此,现在一看,果然是个小美人。”

云期忽然被夸却毫不脸红,薛云期的脸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但是她还是谦虚了一句:“姐姐谬赞。”

永昌郡主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单看她与同辈的所有人都交好就可以窥见一二,哪怕是薛云霓这样嘴上不饶人的也不会与她为难。

她领着云期坐下,话还没说几句就先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通,容貌规矩,衣着打扮,云期似乎是无有不好的。还专门夸云期那条玉色绣月白海棠花的描金裙子,说有巧思。

就连云期这种从来不红脸的都觉得她夸得实在有些过分了。

“永昌,”一身红衣的陇西郡主李常玉走过来,“这是......”

云期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永昌郡主笑着说:“阿玉,你来了,这是云霓那个被你吓晕的妹妹。”

李常玉在云期身旁坐下:“是你啊,听说因为你薛云霓被家里禁足了,”她对着云期挤眉弄眼,“干的漂亮。”

云期:......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薛云霓被禁足是因为你吓死了原本的薛云期,而不是我想这么干的。

永昌郡主不赞同地看了李常玉一眼:“别这么说,阿玉,她和云霓是一家姐妹,你这么说不太妥当。”

云期默默点头。

李常玉撇了撇嘴:“小妹妹,要不要跟我玩,以后我去国公府带你出来啊。”

这......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云期记得自己少年时候虽然喜欢漂亮女孩但也不至于是去抢薛云霓妹妹的程度,应该是觉得自己害的薛云霓被禁足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

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如果让李家因为自己在惹上背后的那个主子就不好了。

最终,云期只能忍痛回绝:“我身子还不大好,家里恐怕不会让我出门的,即使出门恐怕也要和姐妹们一起。”

李常玉也只是随口一说,闻言点点头:“好吧。”

她过来也就是凑个热闹,其他朋友叫她,她就又走了。

“我看你其实很想出来玩吧,”永昌郡主笑着说,“其实不碍事的,以后我们出来时让云霓带着你就好了,悯柔就常带着她妹妹出门。”

他们一起玩的都是久居京城的勋贵之家的同龄人,其中既有李常玉和薛云霓这样将门出身的虎女,也有永昌郡主和清河县主付悯柔这样的文人儿女。

虽然两派之间不太和睦,但有永昌郡主这样的润滑剂,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经常一起出门。

两人稍微坐了一会就有一个小丫鬟来说长公主请永昌郡主过去。

永昌郡主只能歉疚地跟云期告辞,然后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叫含朱的丫鬟留下来陪着云期。

而永昌郡主刚走,含朱就递给云期一张纸条:“薛小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云期把那张纸条收进袖子里,笑着说:“好呀。”

这位含朱姑娘,应当就是主子的另一个棋子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人布的局居然已经伸进了长公主府。

云期看着含朱,微微一笑:“有请姑娘带路。”

含朱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姐请。”

云期曾与永昌郡主交好,时常出入长公主府,但是含朱带的路之偏僻就连云期也是头一次走。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处门口积满落叶的小院子,含朱抓住云期的手臂向上一提,竟然直接用轻功带她飞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方石桌,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青年,青年手里端着一盏茶,听见有人进来回过头露出一个笑:“阿荔来了啊。”

云期瞪大眼睛,几乎要再次吓得昏过去,在背后布局的幕后黑手居然是他!

第7章 幕后之人

青年一身宝蓝色锦袍,腰间配着一块绿玉,俊朗的面容上有一枚拇指大小的花型胎记印在眉尾,正是陇西郡主李常玉的好友之一——秦国公陆平川。

他竟是那个幕后之人。

云期倒吸一口凉气,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过幕后之人会是他。

陆平川笑一笑:“阿荔。”

云期站在那里,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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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