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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宫里召见,基本不愿见我。

我也曾亲自做了糕点给他送去,娘亲经常给在书房忙公务的爹送,爹每次都吃得极为舒心。

他不让我进去。

我提着糕点在书房外等了两个时辰,最后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滚。”

好冰冷的话,和他贬低我的诗作之时一样冷,和新婚之夜他摔门而去引来的凉风一样刺骨。

我回去的时候夜色已晚。

整个东宫除了太子书房灯火通明,都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像一个装潢华美的牢房。

我把那些亲手做的糕点连同偷偷保存的陈旧荷包,还有那日写诗的纸,统统丢了出去。

既然不是良缘,也该放下了。

我终日在东宫里无法出门,闲来无事就抚琴作画。

其实我的琴技比起宫中的琴师不逞多让,只是大家小姐习琴多半是为了风雅和取悦男子,父母也并不在意我的琴弹得如何。

前两年我还会因为魏瑾严的不喜而默默垂泪,后面渐渐就习惯了。

魏瑾严心心念念都是周梓韵,不肯再纳侧室,整个东宫只有我一位正妃。

“小姐,你真的不主动去找一下太子殿下吗?”我的丫鬟问我。

“找了也没用,我本就不是他心爱之人,殿下只会徒增厌烦罢了。”我抚着琴。

其实和在相府也没区别,每日抚琴品茶,也没人会为难我,魏瑾严更不会没事来找。

好像逐渐放下他之后,日子也乐得清闲幽静。

周梓韵也进过东宫。

不过是与工部侍郎一起与太子商讨兴修水利之事。

我知道是因为在园林里偶遇了她。

她依然梳着未出阁的发髻,穿艳色服饰,到哪儿都扎眼。

我那时在抚琴,一曲弹完才发现她颇为不羁地坐在地上听了许久。

我顾不上想起我们两人的身份,只皱着眉头说,“你把衣袍都弄脏了,身为女子怎可如此失仪。”

“哈哈哈,这很重要吗?我在外游历之时,比之更狼狈的境遇都有,衣袍那时比起生死,早已是身外之物。”周梓韵说。

其实我有点好奇她在外游历的经历,还是没有问出来。

“你嫁给他,真的好过吗?”周梓韵这么问我。

“没有好不好过之分,我既当了太子妃,就该尽我所能维持太子妃之仪罢了。”我一板一眼地回答她。

她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你还真累,若是我,即使嫁了人也不会这样的。”

我说这是自古女子便应做到的。

她说不。

“我不知女子应当如何,我只知道我游历四方,我见过黎民苍生,我与东西南北之人论道,我跟着能工巧匠学过造化,我见过战场伏尸遍地,我只知道我不仅是女子,我还有无数利国之策,我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

她说话之时,字字铿锵。

那凌厉之气填满了她明亮的双眼,好像能装下无数人的命运。

她走了之后,我出了神。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她能让魏瑾严不顾一切地爱上她了。

我成人的这十几年,我从未想过去京城以外的地方。

京城是最富丽奢靡之地,没人想去别的地方的,可是看到她,我想了。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处境能够锻炼出这样的人。

我现在很向往外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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